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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舍的自行车

2024-10-15 15:03| 发布者: admin| 查看: 96| 评论: 0

摘要: 楼道里放了几辆自行车,多为崭新的小轮儿童车,折叠的,变速的,五颜六色,做工精致。问了一下,每辆都要几百元,有的还需上千元甚至几千元。傍晚时分,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赤膊上阵,把小自行车搬到楼外,等候已久的神 ...
楼道里放了几辆自行车,多为崭新的小轮儿童车,折叠的,变速的,五颜六色,做工精致。问了一下,每辆都要几百元,有的还需上千元甚至几千元。
傍晚时分,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赤膊上阵,把小自行车搬到楼外,等候已久的神兽们抢过自己的座骑,撂腿跨上就蹬,在小区林荫道上你追我赶,撒下一片嬉笑声。偶有摔倒的也不介意,爬起来再骑再追。说来也怪,没有看到这些小朋友学习骑自行车的过程,好似生来就会立马横刀闯江湖。骑累了,把自行车往路边一扔,又去开始其他游戏了,收拾战场是老人们的事。
这欢乐的景象,勾起了我对自行车的眷恋和不舍。 
六十年代,父亲在乡镇工作,自行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。打我记事起,他就骑着一辆又旧又破的“大国防”牌自行车,风尘仆仆地忙碌。当时一辆新的自行车需一百六十多元,还要凭票供应,凭父母的收入肯定买不起。就是这样一辆破旧的自行车,陪伴父亲走过了几十年。到后来我骑上了新自行车,他还是与这辆老古董为伴。
我大约六七岁的时候,开始偷偷地捣鼓父亲的自行车,起初跷着脚推着在院子里转,后来找个平地一只脚踩在车蹬子上往前蹓,心里美滋滋的挺过瘾。个子稍高一点了,就在小同伴的帮助下插裆骑行,右边的裤子上脚脖子上沾满了油污,有时裤角还绞在车链子上。慢慢地发展到跨在大梁上骑,再后来能够坐在车座上正常骑行了。就这样武艺是练出来了,但也摔了不少跟头,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,自行车摔坏了好多次,有一次撞到树上前车圈拧成了麻花,辐条断了好几根,到修车铺整了大半天,但父亲从来没埋怨过,只是不断地提醒我小心点,别到公路上玩。实际上,父亲在鼓励、锻炼我的同时,更有一些担心。
房东宋大叔在邻近乡镇的邮电局工作,每个月能回家休几天班,回来时骑着邮电局专用的自行车,绿色锃亮,真是羡慕人。每当这个时候,我就会不自觉地上前去抚摸。幼小的脑子里曾产生过一个想法,将来长大了要到邮电局工作,有自行车骑,还能戴大盖帽子穿制服,可惜后来没有实现。
正月里看长辈走亲戚,是胶东地区的习俗,亦称为出门,一般是初二开始,看姥爷、拜丈人(岳父)、探舅舅,等等,亲戚多的要一直忙活到正月十五,甚至到二月二。父母工作忙没时间,我在兄弟姊妹中排行老大,走亲戚的事当然是首当其冲。不会骑自行车之前,我都是靠步行,还得拎上东西,又累胳膊又累腿。有了自行车代步,可真是解放生产力了,心里那个乐劲就甭提了,还经常用自行车带着弟弟妹妹一块去走亲戚,好在路不远车也不多,比较安全。
1977年我高中毕业,分配到县城工作,交通工具就成了问题。刚开始的时候,每次回家都是坐长途客车,班次少,经常买不到票,三十多华里的路程,买票排队坐车,要折腾大半天才能到家。平时在县城外出办事,交通也非常不方便,内心里真心希望能有辆自行车,哪怕旧的也可以。当时我的月工资20元,父母的工资也不高,勉强维持日常开支,想要辆自行车却没法开口。父母看透了我的心思,两年后,花一百五十元给我买了一辆青岛产的“大金鹿”。现在回过头来想想,那应该是老俩口不知攒了多长时间的积蓄。
崭新的自行车,是我当时最值钱的家当,也是父母多年来最大的开支。我兴奋的接连几天都做美梦,爱不释手,把整个车子擦得锃亮,每根辐条都要擦两遍,再用红色塑料带子将车架车把缠起来加以保护。
当时,从县城回家全是沙土路,且要翻过几个大陡坡,最大的陡坡是八里塂,顾名思义是坡长八里。沙土路非常难走,稍有不慎自行车就会滑倒,且尘土飞扬,骑行者基本成了泥人,自行车也没了原来的颜色。回到家洗把脸,第一件事就是擦自行车,直到后来有了沥青路,这种状况才有了改变。
此后十几年,这辆“大金鹿”自行车一直是我唯一的交通工具,陪着我从乡镇到县里再到市里,一路风雨一路前行。
1983年,父母调到县城工作,家也随之搬到了城里,经济条件逐步改善,明显宽裕。父亲的那辆老自行车实在是不能再骑了,便新买了一辆“大金鹿”,旧自行车完成了使命,送给了老家的亲戚。
八十年代,手表、缝纫机、自行车被称为中国家庭的“三大件”。我打算84年国庆节结婚,父母便给儿媳买了辆“永久牌”自行车作为彩礼。同时,也给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大女儿买了一辆“凤凰牌”自行车。我们开玩笑,说媳妇是娶进来的骑永久,闺女要嫁出去骑凤凰。
家里自行车多了,经常会出现扎胎、掉链子等毛病,我便置办了扳手、锤子、锉刀、胶水、螺丝刀等简单工具,尝试着自己修理。久而久之,无形中练就了修自行车的手艺,但大毛病还是要送到自行车铺维修。
按当地的习俗,结婚当天一大早女婿要到丈母娘家接媳妇,或用自行车带,或用汽车拉。我那辆“大金鹿”实在有点旧了,便借了妹妹的自行车,对象骑着自己的自行车,就这样把媳妇娶回了家。过后每提及此事,爱人总是抱怨。当时,用汽车接媳妇已经开始时兴,但没有出租车,更没有私家车,大多是借用企事业单位的公车,我倒是省了托人托脸借车的麻烦。
1987年我调到烟台市工作,“大金鹿”也跟着进了城,还专门办了自行车证,幼儿园接送女儿、上下班,都靠着它。可惜好景不长,大概在90年左右,“大金鹿”被盗,赶忙到派出所报案,同事朋友也帮着四处寻找,到最后也没有结果。那个时期,自行车被盗的很多,挂上小绿牌、打上钢印也没用,派出所都感到非常头疼。此后好长时间,每逢路过自行车停车场时我都要去看一看,期盼能找回自己心爱的座骑,但都是竹篮打水。无奈,只得拿出仅有的储蓄到五交化商店买了辆上海产的“永久牌”自行车,继续骑着上下班,继续骑着接送孩子。钱是我们小俩口攒的,“大金鹿”被盗的事也没敢告诉父母。
1986年出生的女儿,是在自行车上长大的新生代。刚会坐的时候,我便买了个塑料编的专用小座椅,绑在自行车大梁上,铺上个小毯子,把女儿放进去坐好,然后带着到处逛。五、六岁时,让她横坐在大梁上,一双小手紧握着车把,我的双臂也要时刻紧紧护着她。再大一点,就让她坐在后车座上,反复叮嘱把住坐稳,也不能骑的太快,生怕出现危险。女儿上学了,慢慢也长高了。到了初中,在姥爷姥姥的帮助下,她学会了骑自行车,成了我们家的第三代自行车手。初二的时候,给女儿买了一辆26变速的女式自行车骑着上下学。家离学校比较远,且有两个大陡坡,刚开始我不放心,每天陪着她骑车到学校,慢慢熟练了,就让她和几位同学结伴而行,一直到高中毕业上大学。这期间,女儿没少摔跤,最严重的一次把下巴摔破了,缝了十几针,好在没有留下疤痕。
在济南上大学的弟弟生性好动,靠勤工俭学收入买了一辆自行车,除在校园内骑行外,逢周末经常带着女朋友外出游玩。女朋友是他同班同学,学霸级别,青岛女孩,大学毕业时随弟弟来烟台工作。大概是大三暑假,弟弟骑着自行车从济南到青岛,又从青岛回烟台,可谓是千里走单骑。这件事,一直瞒着父母,主要怕老人担心。毕业时,他在校内跳蚤市场把自行车卖给了学弟。
近年,同多数国人一样,随着小汽车进入家庭,自行车已不再是代步的主角,无声无息地淡出了生活。
中国是自行车王国,近些年虽然汽车得到了快速发展,但自行车仍然是现代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电动自行车、共享单车、健身自行车比比皆是,样式更多,质量更优,功能更强大,使得我们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。只不过现在的自行车有不少起了洋名,“大国防、大金鹿、凤凰、永久、飞鸽”这些我们这代人熟悉的名字,如今已难觅其踪。烟台自行车厂也曾经红极一时,“飞蝶”牌自行车曾被市民青睐,后来试生产的“老头乐”助力自行车也有一定的市场,但现在这些都成了记忆。
小小自行车的变迁,是中国改革开放、社会发展、国富民强的缩影。
现在退休了,想买辆自行车代步兼做锻炼身体,但又怕手脚不灵摔出毛病。
前几天刷到一条信息,朋友阿海淘到一辆英伦复古自行车,像是得到了一个大宝贝,高兴劲就甭提了,拍了一大堆照片在朋友圈里晒,自诩是自行车中的“老爷车”、“凯迪拉克”,骑着在小区里转,小喇叭按的直响,哪里人多往哪里凑,赢得大人小孩羡慕的眼光和一片赞叹声,用现下流行语叫太拉风了。阿海也是有车一族,平时自驾小汽车上下班,这辆复古自行车是为了锻炼身体和消遣。他是位积极乐观者,计划每天骑行一个半小时,先骑一个月看看能锻炼个啥结果。 
童心萌动,发去一条微信,改天借我骑两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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